滾滾豬與跑跑兔之窩

2009.11.20珠晳的誕生日

這一切像夢一樣,我不知沉睡了多久,醒來後,整個人生變得不同了,換了一個新的身分,彷彿經歷了一段長遠的際遇,短短幾個小時內,從被推進手術室,再出手術室,過程中沒有痛苦,從我身體裡由醫師手中取出一個嶄新的生命,宏亮而持續的哭聲在我耳邊盪漾,不成熟的哭泣聲持續了近十分鐘,這陌生的聲音,就是我承受了近一年來的痛苦結晶.

護士處理完後抱到我面前,此時的我身體冷的不斷發抖,我在抽蓄中看著她不成熟的小頭.小臉.護士露出她的小手一根根數著分明的五個指頭,看著她露出小小小小小小的眼,這麼小一隻,身上佈滿白白的胎脂,小手手蒼白而毫無血色,小臉臉皺著眉頭,頭髮短短根根都貼著頭皮,我形容不出可愛的話,小兒科醫師舉起她的手對我說:好可愛呢!我問著自己,這小東西是從我肚子裡取出的嗎?心裡有無限的自責,為什麼她這麼小,小的令我害怕,看過一眼後,她就被帶走,而我,醫師繼續處理傷口,整個手術室像在開party,醫師.麻醉師.護士聊成一團,除了上麻醉時有短暫的疼痛,取出嬰兒前胸口有一股沉重的壓力外,整個過程非常順利,下午3點傷口縫合完成,護士們數完紗布後,就將我推進恢復室.

麻醉藥逐漸在我身體退卻,身體不自主的顫抖,身體像被推進冰庫一樣,好冷....好冷,兩個實習醫師幫我覆蓋兩條被子,但還是覺得冷,護士幫我上烤燈,我還是覺得非常冷,她再幫我點上兩盞烤燈,這種冷冽的感覺我從未經歷過,就像失溫一樣,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存在,我持續冷得發顫,除了生理上的感受外,腦子裡一片空白.

珠皙的哭泣聲不間斷在我耳畔迴盪,還有那一雙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眸,多期待有一個復刻版的自己, 整張小臉蛋只有眼睛像極了她爸爸,小小的單眼皮,眉毛還沒完全長出,這雙小眼睛我有點小失望,然而不斷的哭泣聲震碎了我的心, 她從我腹部取出後不斷的哭,體重2470g,是當天所有正常小baby中最小的,宛若一捏就碎掉一樣,還算健康,但是,我實在沒勇氣抱她,反覆地問自己:我有能力養大她嗎?當媽媽的感覺,和我所期待的落差太大了.

在恢復室裡待了兩個多小時,雙腳逐漸有知覺,傷口也緩緩的痛,我必須平躺6小時完全不能動,直到晚上8:45以後,喝水不會吐後才能進食,當雙腿能彎曲後,身子也慢慢變暖,術後的傷口疼痛萬分,護士幫我打了一支止痛針後,推我回病房,一出恢復室,老公就緊緊握住我的手說:妳很勇敢,辛苦了,我不知他是否看過小珠皙了,看到第一眼的感覺如何?我沒問他,因為傷口的痛讓我說不出話....

回病房後,護士幫我換上哺乳衣,並繫上看護墊,尿管還不能拆,而我也不能下床,平躺的我還來不及思考,育嬰室的小姐就把小珠皙推進病房,她餓壞了,小姐把她抱到我身邊,將她放在哺乳枕上,要珠皙吸我的乳房,她的嘴小的可憐,無法含住我的乳頭,但本能的她還是嘗試吸吮,我根本連一滴奶都沒有,她吸著....吸著..不久之後就睡了,但睡得很不安穩,整個身體狂竄,小小的嘴不停吮動,不到五分鐘就開始狂哭,哭得很激動,整個身體都在顫動,全身通紅,哭聲雖稚嫩卻非常用力,我嚇壞了,請育嬰室的小姐將她推走,我的心好痛,整晚育嬰室裡不間斷傳來嬰兒哭聲,每一個哭聲,我都認為是小珠皙,當晚我在傷口的痛楚和心靈的痛楚陪伴下入眠,睡得很不好..........

出生第一天